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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有钱了你后悔抛弃了我吗

    时间:2017-05-04 21:34:49  来源:天涯  作者:

    我承认,我一直都是一个失败的人!

    我父亲于三年前去世,所有财产归他的妻子,我的后母所有。我唯一拥有的,是两条白色京巴和一套两百平方的复式楼。

    这套房子位于六楼,六七两层,七是顶层。纸巾位置,余二十万贷款未还,这笔钱,刚刚好是我每个月的工资数额。

    可以说,我已经一无所有,倘若工作出了差错,我就会还不起贷款,房子也就会被收走。

    而在父亲后世办完后的第三天,我的女朋友欧阳兰和她的父母一起来了我家。

    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和欧阳兰分手。

    他们的表情,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对我来说,他们就是一堆狗屎。

    我那个时候只看着欧阳兰,我问她:你是不是嫌我穷?

    欧阳兰是个不错的女孩,至少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一直都不错。长的虽然不漂亮,但也算得上清秀。脾气有些固执,但我如果生气,她会先退缩。

    她没有看我,只是她的父亲说:小周,不是我们嫌你穷,你看这个社会,没钱能干什么?你就这一套房子,还可能还不起贷款,到时候连房子都没有。你也别觉得我们太现实,这个社会都这样,没有房子,你谁也找不着。我女儿虽然不是什么美女,不过想找个有房有车的不成问题,你可能养的起她?

    我看着他那张脸,心里很想吐,又想站起来揍他一顿。

    欧阳兰不是本地人,她和我自网络认识,也是我从千里之外把她亲自接过来的。

    当初我父亲物流生意红火,每年上百万收入的时候,他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倒嫌我穷了?

    我看着欧阳兰,问她:你确定要跟我分手?

    欧阳兰抬头看看我,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太现实,不过我受不了这种日子,一块钱掰开花,谁能受了?

    给我三年时间,我让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她摇头说:谁知道三年是什么样,我都二十五岁了,已经等过你两年了。两年前你就说过这话,现在呢?你爸死了,你什么也没有,就这套房子,等贷款还不上,你连房子都买不起。靠你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能干什么?你要恨,那就恨我吧。我们走吧。

    她最后四个字,是对她父母说的。我没有拦着她,只安静地看着她离开。

    欧阳兰,我如果不让你后悔,我就是狗娘养的!

    我妈是个普通的职工,甚至还不是正式的。在父亲去世前一年,她已经退休,每个月工资仅仅七百元。

    我和她依靠这七百元生活,日子艰苦。

    妈妈时常会说起欧阳兰,她会回忆她的好,但也会愤恨她的无情。

    欧阳兰在这的两年,和我妈处的非常好,我周围的人,都认为她一定会和我结婚。我的亲戚,都把她当成我的妻子来看。甚至连我妈和别人说话时,都把她称为儿媳妇。

    我妈老了,头发渐白,头疼和腰椎间盘突出的病痛越来越严重。甚至,她还查出肝部长了两个囊肿。

    即便如此,她依然执着要出去找工作。因为她也知道,这个社会,没有房子,别人是看不上你的。我不是明星,长的不帅,家里人也没有权势,别人也靠不上我。她想多赚些钱,让我能攒够结婚的钱。

    我不想让她再劳累。

    欧阳兰离开后的第一个月末,我去了银行问贷款的事情。

    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尤其房子是公积金贷款,必须要等贷款完全还清才能再次借贷。

    这让我想依靠贷款做生意的主意落空,一时间,有些迷茫。

    回家后,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倒是找到一个方法。

    找担保公司,由他们出钱把贷款还了,然后再贷款还他们的钱。只不过,这样需要万元的手续费。对现在的我来说,一万块,很重要,我舍不得。

    但这个方法也让我想到另外一条路,靠亲戚朋友凑钱把贷款还了。事后,顶多给他们两三千块,顺便请吃一顿饭。

    不过,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以我现在的底子,有多少人敢借给我钱?就算我真的会在两个月内重新贷款还钱,恐怕他们也不敢。

    这个社会,欠钱的都是大爷,真操蛋!

    和妈妈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先去中介登记,卖房子!

    同时,找亲戚朋友凑钱,如果能凑够这个钱,房子也可以先不卖。

    我是个很闷的人,朋友不多,有钱的更少。你要说几百几千的,人家肯借,可上万,很难!

    妈妈出去转了一天,把亲戚朋友找了个遍,只借来了两万块钱。这两万块钱,是三个人借的。两个是我妈的朋友,一人五千。最后一万,是我老家的二姨。

    二姨住在几百公里外的老家,和我们基本没有什么交际,但听说我这事,二话不说就汇了一万块钱。对于一个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农妇来说,一万块钱很多,不比我的二十万贷款少。

    我感激她们三个人,一辈子感激!

    至于其他亲戚,大多只愿意给个一两千,凑起来也不够五千。我妈脾气很固执,自尊心也很强,看他们那样子,也就懒得借了。

    两万块,加上我刚取出来的公积金一万,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就在我们两个一阵烦躁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是中介的。她说,有人对我的房子有兴趣,但感觉价格太低,想问能不能再便宜些。

    说实话,我报上去的房价并不贵,但为了解决眼前的难题,只能退让。

    买房子的人在中介带领下,来看了房。随后,就是挑三拣四,什么吊顶不好,木地板不够软,容易打滑。甚至连我们家花多,他都要说两句。

    如果不是为了解决困境,我真想抽他几巴掌。

    我妈在人来看房的时候就出去了,她受不了这样。她受不了看着我因为没钱而卖掉房子。

    这套房子,最终以市价完成商谈。但是,我的房子是装修过的,而且所有东西都留下,这个价格,根本就是亏本卖。

    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

    妈妈经常说,你爸太狠心了,可能什么都不给你留!

    对于父亲的做法,我并不反对。我是他的儿子,但离婚后,我一直跟随妈妈过,和他也只是一周见一两次面。而他的妻子,却是与他相处十几年。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儿子,他选择了那边,我不怪他。

    只是很讽刺的是,他死在医院,因为肝癌。他的妻子,最后两周,没有来过医院一次,只有我和欧阳兰守在那。甚至偶尔,妈妈也怕我熬夜看着太辛苦,也会去守两天。

    他的妻子在他临死前,不同意让他喘着最后一口气回家,说我父亲的意愿就没打算回去。但我清清楚楚记得,父亲说过,死后,让他进院子,不需要进屋。只要进了院子,他就算回家了。

    哈哈,他没能回去,人家说了,家里有人,怕吓着人。

    哈,真好!

    遗体直接从医院拉去了殡仪馆,我守灵三天,守的只是一张照片。

    我的父亲,死的不值!

    实际上,我一直都怀疑,父亲的死是他的妻子造成的。

    我记得,那一天早上,她带了一碗鸡蛋糕来,说让我爸吃点。她把碗拿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猛地咯噔一下,总觉得很不舒服。

    回家换衣服的路上,我始终想着这件事,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爸可能过不了今晚念头。

    而就在第二天凌晨,父亲去世,死于心脏衰竭。

    他一直到死,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紧紧抓着他的妻子。

    我看到了,他的眼角流泪。

    房子是父亲买的,他死后,却由我亲手卖掉。

    我和妈妈什么也没带,净身出户。

    我们在老城区租了一间房,房间很小,家具都是房东的,一套老电视,偶尔显像管还有毛病。这种日子,在父亲死前,我一直都是这样过的。新房子,我只住了两年,就卖掉了。可以说,父亲这辈子生了我,然后给我十来万的首付,就离开了。

    我不再恨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用再恨,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妈妈住在同一个屋子,睡在同一张床上。炎炎夏季,屋里不再有空调,蚊香的清淡味道,萦绕在鼻尖。我看着天花板,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一个月后,买主的贷款审批下来,他把钱还我,过户,双方两清。

    我拿着存折,心里很放松,但也很沉重。

    我在想,究竟是买房,还是做生意?

    母亲的打算,是先买一套小房子,以后我靠工资生活,剩的钱做点小生意就行。这样,一辈子能温饱,也能找到女人。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以后再因为什么事卖房子,我想让欧阳兰后悔。我要让她知道,她嫌我穷,是错的,一辈子都换不回的错!

    买主已经付钱的事,我没有立刻跟妈妈说,我怕她会催着我买房子。

    可是,做什么好呢?任何生意,都很难立刻获得收益,除了一样,股票。

    在卖房之前,我利用公积金偶尔也买些股票,不过赚的不多,几个月下来,最高的时候有百分之五十收益。但后来,又赔到了百分之二十收益。

    现在手里有几十万,这么一大笔钱,炒股?

    股票就是个赌场,赌的就是庄什么时候坑你,我很怕自己会赔。

    欧阳兰临走前的模样,一直绕在我心里,越是想她,我心里就越是沸腾。

    脑子一热,五十多万,全部被我放进了股票户头。

    钱越多,股票就越难买,我那时买的股票,是燕京啤酒。当时,它已经连涨接近百分之二十,那一天正处于下跌的日子。我一直都认为,涨的多突然下跌,就是投机的机会。

    五十多万,全部在那一天买了它。

    买股票,是瞒着母亲的,她一直认为这玩意不保险,很容易亏本。

    实际上,我心里也是很忐忑,因为我觉得自己投机心思太重,太喜欢冒险。五十多万啊,如果亏了一个百分点,那就是五千,如果真的运气不好,一个跌停,五万块就没了……

    买完股票的那一天,我几乎不敢和母亲见面。

    值得庆幸的是,燕京啤酒在之后连续大涨,从15块钱的成本,涨到了18块钱。这番连涨,让我直接收获将近十万块。

    十万,如此大的一笔数字,几乎如吸毒一般让人沉醉。

    我没有立刻卖掉,因为我实在忍不了这种诱惑,我想着,或许它之后还会一路破二十。

    只是,那一天晚上,我遇到了林佳。

    林佳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的战友,他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许久没见,我们找了个小饭店吃饭,对于我父亲的过世,林佳只是轻言安慰几句。他也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所以没有说太多。

    我问他,最近在做什么。

    他撇着嘴,皱着眉头,但脸上忍不住得意:最近开了个台球室,唉,别提了,一个月也就万把块,还得天天看着怕出事,累死了。

    我极为羡慕他,林佳是我认识的人中,比较有生意头脑的,只是他做生意很少持久。大多是做一段时间就换别的,导致资金一直没能提多少。

    他说:哎,我说你那班上着有个屁的意思?一个月几千块钱,够干什么的?连房贷都只能勉强够吧。

    我哦了一声,把自己已经卖房的事告诉他。林佳听完,有些发愣。他后来说,我有个玩意你干不干?

    我问他是什么。

    帮矿务局送煤,一次几十车呢。

    我有些吃惊:几十车?那得好几十上百万啊,你那么有钱?

    屁啊,煤车是人家的,我认识一个矿场的,带人过去拉煤能赚点差价。你可干?

    我算了下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六十多万,也能干一票。不过这钱还得经过我妈那手,真不一定能拿出来。跟着人家的车送煤,肯定是不行。

    第二天一早,股票市场一交易,我就把股票卖出去了。当时的收益,刚刚好十一万。这十一万,被我重新办了个存折存起来。

    我打算把五十多万给我妈,随便她打算,然后从中看看能不能拿出来十几二十万干别的。房价越来越贵,我也做好拿不出多少钱的准备。

    当天中午,林佳就找到我,说人家准备来拉车了,让我跟着一块去。

    我跟他一块去,把这单生意做了,总共赚了将近一万。林佳,给了我两千。

    这笔钱,我赚的莫名其妙,因为我根本就没出过力。这钱,根本就等于是林佳送我的。

    我一直都以为,做这个可能需要什么资金之类的,谁知道完全就是几千块的好处加人情。

    一次两次或许行,不过以后呢?我能一直腆着脸跟林佳干,白拿人家的钱?

    所以,当天下午我跟林佳吃饭的时候就说了,不再干这个了。林佳可能也看出什么,就没多劝我,只说有需要帮忙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对这个朋友,我至今为止都很感激,虽然他带给我的收益,仅仅是两千块钱,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回家后,我第一时间就上网看股票。燕京啤酒,当天最高涨到19.5,收盘也接近19块钱。提前取出来,我最起码少赚了将近三万块钱。别提有多后悔了。

    但后悔也没用,钱已经给我妈了,想拿也拿不出来。

    我在网上胡乱搜索着,看看能不能干点别的。股票始终不保险,我也没打算一直做这个。

    找了很久,我确定了两个生意。一种是化妆品,一种是婚庆公司。

    两者投资一个少点,一个大点。不过现在人对婚礼越来越看重,婚庆公司前途不错。但依照我的资金,如果不借钱或者把全部钱拿出来的话,很难做成。

    我一边琢磨要不要跟母亲商量,一边打开QQ。

    QQ,很久没上了,一是和欧阳兰谈恋爱之后,对这个兴趣变淡。另一个,就是父亲的事也一直没闲着。

    QQ上提示,有好友更新的文章。我打开一看,是欧阳兰写的。

    虽然恨她,但我始终忘不掉她。

    打开了文章,标题是:爱若纷飞

    她写了:

    如果爱不再

    两方纷飞

    泪珠像蒲公英

    悲情的风吹散了忧伤

    如果情已伤

    两方纷飞

    往日亦如云烟

    炎夏的光照醒了迷茫

    和我认识两年里,欧阳兰一直都很喜欢这种东西,她时常会自己写,或者从别的地方转过来。

    但对我来说,这种文,根本就是酸醋。

    而在忽然之间我才发现,这种酸味并不是醋的味道,而是一种虚伪,让我忍不住地想恶心。

    我在她的这篇日志下回了评论

    我的忧伤,挑开了你的迷茫

    你的清醒,提醒了我的情商

    物质女人万岁

    随后,我关闭了她的空间。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胸口极闷,这是真正像堵了一块石头。

    欧阳兰,我平生第一个女人,操蛋的初恋!

    之后,我还是决定做化妆品,婚庆公司投资太大,万一失败赔的太快。

    化妆品则要简单一些,而且现在女人对皮肤越来越看重,应该也可以做的不错。

    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做中低端化妆品比较好,至于高端,在店里摆几个镇铺子就行。

    花费一周时间挑选化妆品,然后再选店址,思考装修之类的琐碎问题。

    而同时,我想到一个自认为很妙的点子,那就是广告。

    任何店,都需要广告,只是别的店大部分是灯光或者平面图面。

    而我,却是想弄小电影,一个成本不过几百块的小电影。我想,有了这个摆在门口,应该可以吸引不少人。

    我的想法是,找一个模特,然后用很普通的手机拍摄。这个模特会扮演回家的女人,打开门之后,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掏出手机打开,寻找灯的开关,但对面的大平面镜却忽然浮现一个惨白的人脸。这张突然出现的人脸,把她吓倒。

    而在她仔细看时却发现,原来人脸是自己的妹妹。她气急败坏的问:你搞什么,脸这么白,要吓死人了!

    妹妹则苦着脸说:因为我去了XX化妆品店(XX就是我的店名),买了他们的化妆品

    哈,这个创意让我得意了很久。

    化妆品店各项手续的审批,因为有母亲的朋友帮忙,所以很快就办了下来。我缠着母亲,从那五十多万里,拿出来十五万。剩下的三十多万,则被母亲拿着到处找房子。

    装修什么的,都是我一个人来做,很累。但每每想到自己可以独自开个店赚钱,心里总有些美滋滋的感觉。

    这种美滋滋的感觉,很快就被困扰所取代。

    单位要求,让我下周去上班。父亲的事,他们特批了一个月的假给我,现在早已过了时间。

    化妆品店我投资了将近十万元,光是装修就花了三万多,就此罢手那简直要亏到姥姥家去。于是,我只能拿出两千块给单位,再请一个月。

    一分钱工资没有,还得倒贴两千,这一来一去,简直让我心都碎了。

    幸运的是,找到的装修工人都还不错,在我连番催促下,不到半个月店面就完工。而同时,各种货物也进到位了。

    店处于一个人流还可以的位置,虽然是个拐角,但我在面向马路的那一面安装了玻璃,里面放着一台32寸液晶电视。电视里,就播放着我的创意小广告,而电视周边,则摆放着一些化妆品和效果图。

    在开张前我就做了一些准备,例如传单和促销方案。化妆品的利润很大,为了尽量提高销售量,我选择第一天六折优惠,第二天七折,第三天八折,第四至七天送买东西送会员卡的方案。会员卡除了一些免费护肤的手段外,还可以九折买东西。这个优惠,可以说相当大了。

    进来看的人很多,但买的人却不多,大多数人,都是被我给推出门的。因为他们在问及一些专业知识的时候,我根本回答不上来。

    此时我才明白,做生意要的不仅仅是钱,还要有必备的知识。

    颇为惋惜的看着那一批批因为我介绍不清而离开的顾客,我心都要滴血了。好在六折优惠,留住了不少已经有目标的顾客,第一天的销售业绩,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人气却是不少的。

    令我欣喜的是,有很多人一进门就笑着说:小伙子,你们这店的广告创意不错啊,我还以为是鬼片呢。

    晚上关了店回家后和母亲讲了下,她有些乐不可支,很是为我高兴。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有些兴奋。

    但回过头来,却不由自主地想到欧阳兰。

    很久以前,我和她一直打算自己开个店,但因为父亲每个月送来的生活费,也就将就着过。没想到,她走了,而我却自己把店开起来了。说起来,欧阳兰倒是为我这个决定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没有她,恐怕以我的性格,很难走上这条路。

    我一直的愿望,就是平稳安静的生活。我想过自己变成有钱人然后干什么干什么,也想过自己有权势之后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本身的性格,却让我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种行为,或许就是被称为没出息,不求上进吧。

    晚上我打开电脑,第一个念头,竟是想告诉欧阳兰,我开了店。

    这个念头,似乎是带着一种炫耀的色彩,我想向她证明,我可以生活的更好,我可以赚到钱。

    但是,我忍住了,她已经离开了,没必要跟她炫耀什么。我要做的,就是让她后悔,一辈子都后悔!

    但我还是打开了她的空间,因为我想看看我的评论,她有什么反应。

    打开那篇日志后,我发现了她的回复:

    我知道你恨我,现实如此,希望你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

    我不由地笑了出来,是的,一个比你更好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好,哪怕是一个妓女!

    我回复了她:

    三年后再见!

    想了想,我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我第一次爱的女人

    化妆品店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做,除了前几天的打折扣优惠外,剩余的日子顾客并不是太多。虽然我临时恶补了一番有关知识,但很多时候依然迷茫的很。

    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只得想办法去请了一个学过化妆专业的大学生。

    一个大学生加上一个专门做护肤的美容师,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差不多四千块钱,对我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而以现在的销售额,如果不想办法提高的话,我可能没什么赚头。

    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从学生入手。因为我的店本身就是中低端,学生现在因为消费提高,对这些也有了很大的兴趣。

    在我店的附近,有一所大学,学生数量不少,我想从他们那下手。

    这个计划,我用了整整一周时间才完善。首先做的就是发传单,一人一天四十。这个数字在当时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尤其是对还未毕业的学生来说。

    第二点,我找到几个来我店里买化妆品的学生,把她们和发传单的人叫到一块,许诺每拉来一个人,在我店里买东西后返还给她们一定比例的折扣。

    这个比例是我精心计算过的,亏不了多少,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拉顾客,而是制造回头客。只有让她们觉得我这里有利可图,生意才能做下去。

    事实证明,这个主意在当时起了很大作用。

    最后一项,我和学校的老师们联系起来了。我的意思是在店里举办学生活动,用各种题目作为测试,冠亚季军都有奖品。而作为推荐学生参与的老师,进入多少名次都有不同的奖励。

    这项活动的成果让我很满意,虽然与那么多年轻女性以及成人接触让我心里有些慌乱,但总算没弄za了。在前期的某一段时间里,我店里的消费主力就是这些老师和学生。

    虽然谈不上日进斗金,但总算让我不用为赚不到足够的钱而发愁。

    之后,我每个月交给单位两千元,暂别了那里。我想专心做生意,争取早日能变成有钱人。

    在化妆品店开办后第七个月,我的存折上已经多了八万块钱,而且所有成本已经基本收回。母亲每日忙碌着找房子,也有了眉目,是一个大型小区,房价有些贵,但好在升值空间大。

    我看了周围的状况,觉得还算值,就和母亲敲定了在这里买。

    新房不大,120个平方左右,首付三十多万,基本上母亲那里的钱全部投进去了。剩余的,则依靠贷款。而我最近赚到的钱,则用来装修。

    眼看日子越过越好,母亲总算是心安了。她坐在我们租的那间房子门口,一边剪着辣椒,一边笑眯眯地说:看吧,咱会越过越好的,好好干。

    母亲的手已经有了皱纹,鬓角露出一丝银亮,我已经很久没见她这样开心了。以母亲的自尊心,眼看我这个儿子穷的卖掉房子,母子俩挤在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屋子里生活,她怎么能受得了?

    母亲的泪,经常掉落。但最近,却是越来越少,甚至偶些时候,她还会跟我提起父亲。

    自我小时候起,母亲谈起父亲,谈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背叛。

    父亲的妻子,实际上是第三者。母亲在我小的时候,三进三出,都是因为她。因为这样一个女人,三次复婚,让母亲对婚姻彻底失去了幻想。

    我清楚记得,小学五年级,是母亲最后一次离婚,她离开时,只带了两百块钱,而这,是她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即便如此,为了怕我被后母欺负,母亲还是固执的把我带在身边。

    这两百块钱,在当时省吃俭用,够我们花上一个多月的。而在之后不久,父亲却来找了母亲,不是为了劝她,而是要借钱。

    父亲当时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我忘记了,或许是因为他这几年越来越嚣张跋扈,我已经忘记他当时是否有过谦卑。

    母亲是心软的,那两百块钱,取出一半给了父亲。

    现在谈起这一百块钱,母亲也会带有一丝气愤的语气:这个王八蛋,在外面找女人,还找我要钱去养!

    我自然是一笑了之,不去插话。

    但说起当年的生活,我却始终难以忘怀。

    母亲不是正式工,在别人每个月工资开到将近两千的时候,她的工资仅仅只有三百,或许多一些,但绝对到不了四百。

    你们无法想象,在07年,每个月不到四百块钱,还要带着一个正在上学的孩子,那要怎么过?

    我只知道,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母亲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父亲的原因,姥姥家根本不给母亲好脸色,借钱?那是一个子也没有。

    所有,母亲把我送回到父亲那。现在想来,母亲当时的感受,一定是极为的难受。身为一个母亲,却养不起自己的孩子,还要亲手把他送到破坏了自己家庭的第三者身边。对于母亲来说,这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父亲当时借了别人钱,开了一个旅社,手里略微有些积蓄,便开始到处与人出去吃饭应酬。对我,他每天要做的就是给我两元钱买早饭和坐车。

    这两元钱,刚刚好够,至于午饭……运气好的话,我那位后母会买些凉菜一起吃,运气不好的话,她或许会忘记我还没有吃饭。至于晚上,父亲回来的时候,总会带一些羊肉串和豆腐脑。这两样,是我当时最爱吃的,那时候,我认为父亲比母亲还要好,至少,母亲从来不会带我去吃羊肉串。

    母亲在那时准许我每周去一次,这种做法在当时的我来看,根本无法理解。但不管怎么说,每周去那的一天,总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而在这一天,母亲会早早的买好一只小鸡,因为我最爱吃的,便是她烧的小鸡。

    这种时候的母亲,是极为大方的。唯一小气的那次,是为了租碟片。我很喜欢看碟片,所以想让母亲办个包月。一个月,是三十元,母亲开着玩笑说不同意。和她说了一会她还是笑着说不行,我便生了气,扭头就走。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母亲拿出了包月卡,笑着说,她已经办好了。对此,我极为雀跃。

    然而在后来的某一日,我听到大姨告诉我说,有一次她去母亲租的那间小屋看到,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独自一人端着一碗面条吃着。那场景,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这才明白,母亲不是小气,而是她实在拿不出钱。每个月三百块,除去房租,加上我每个月吃的四只鸡,她已经所剩无几。但为了让我每周吃上喜欢吃的菜,她宁愿整日吃清淡的面条,连一个鸡蛋都不舍得放。

    我记得,那时候,母亲房间的灯,从来没有超过九瓦。或许很多人不能理解,九瓦是什么概念,你可以想象太阳落山后黑夜即将升起的那段时间,母亲的房间,就是那般的昏暗。

    至今为止,每每想到那次因为包月卡和母亲生气,我就懊悔万分。我无法想象,母亲当时的心情与感受,一辈子也无法想象。

    因此在我此时有钱了之后,我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让母亲过好。

    对于母亲,我始终带有一丝愧疚。

    当初欧阳兰来的时候,因为她是外地人,母亲一直都不怎么同意。而且母亲因为一直单身,加上三次离婚的缘故,脾气很有些古怪,时常发脾气。

    为了不让欧阳兰受委屈,最初的一段时间,我甚至没敢说让母亲与我一同住进新房子。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一件与欧阳兰的事情,或许她至今为止还住不上。

    化妆品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我雇了四个店员才能应付过来。房子的装修顺利进行,感觉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而这时,一个很可爱的姑娘闯进了我的视线。

    她叫张慧,名气不算好听,但长的还不错,是那所大学的大三学生。她的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身材消瘦,却充满了朝气。

    她经常来我的店里,时常买些东西,或者与人聊天。当然,除了那几个店员和美容师,她的聊天对象也包括我。

    店员有时会开玩笑说,慧啊,我们老板可是单身啊,你也是单身,干脆配对算了。

    说的多了,我们两个倒真有些这种意思,不知不觉,竟是处到了一起。

    张慧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很少找我要钱买东西,这一点,与欧阳兰不同。但是,她很喜欢逛街,什么都想干,这一点,却是与欧阳兰一样。在她的身上,我隐约看到了欧阳兰的身影。

    相处了半年,我瞅个时间让母亲见了张慧。虽然张慧没有工作,但她毕竟是大学生,母亲也不觉得太那什么。只是她叮嘱我说,没结婚,千万别同居,不然麻烦。

    对此,我只能苦笑。我倒是想同居,可张慧始终不同意。在后来那件事发生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传统的女孩,所以才不愿与我婚前同居。

    在我们相处第八个月,我的存折上,再次增加了将近十万块钱。加上原先偷存的那十一万,已经有了二十万。这笔钱,我打算再弄点东西。或许是开个分店,或许是干个别的。

    而这个店,我想让张慧帮忙管理一下,自己则忙着找资料看干什么合适。

    有一天晚上,突然接到战友周峰的电话,说要战友聚会。

    战友聚会,我很少参加,因为我以前没什么钱。这个社会,关系再亲,都需要钱。哪怕是亲兄弟,没有钱,你去人家家吃饭都不好意思。

    不过现在不同了,手里有点底子,也算有了底气。

    退伍七年,战友也有些生疏,有几个甚至是叫不上名字。

    一行人大约十三四个凑了一桌,有的带了家属,有的没带。而张慧,我自然也带上了。

    去饭店的途中,是坐在一个战友的车上。不算什么好车,国产的某牌子,就不说了,免得说广告。

    虽然车不是什么好车,但张慧依然有些兴奋。她甚至还拿着车里的抱枕冲我笑,一脸的喜悦。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丢脸,感觉同车战友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好似不屑一样。

    因此我就想,等再有点钱,一定要自己买辆车,让张慧也坐上自己的车!

    吃饭的时候,无非是喝酒吃菜聊天。谈及如今,很多人都大谈特谈,问及我时,我没有说太多,只说开了个小店,够温饱。

    一群人,有些便笑哈哈的说,一个小店能做什么,一个月几千块,还不够洗脚钱。

    而这时,有一个战友却提起了我的兴趣。他说自己买了一条客运线,开客车,只不过现在钱不够,车款还没凑齐。

    我想了想,客运也算不错的生意,如果能插上一手倒不错。于是,就过去和他商量。

    这个战友叫周兴武,为人也算豪爽,当下就拍了板子说,只要我拿车,他出路线,到时候利润三七分,司机归他找。

    这个分法,我没什么意见,毕竟一条线路买下去,没个七八十万都是不成的。而一辆客车,也就十几万而已。

    化妆品店我交给张慧来管理,自己则忙着做客车的事情。

    不做不知道,做了才明白,客运虽然赚钱,但相当累。因为这种客运不是公交,哐当一声投币就上车。

    中短途,那都是收纸币,最少也是十块。如果找售票员,万一人家每天给你少报几个人,那长久下来亏的就不少了。所以,收钱只能自己做。

    因为这条线有好几条线的车一起跑,所以周兴武和我一起押车收钱。

    所谓几条线,就是A为始发站,所有车都从A处始发。但是,有的车走的近,有的车走的远,这其中,就有远行车和近途车抢生意的麻烦。

    这条线,周兴武也是第一次跑,也怕出什么事。

    不过,越怕就越出事。

    我们的车开了第三周,就出了麻烦。

    这个麻烦的起因,实在难以说清,实在要说,那就是和别人较劲。

    我们的车,和另一家车跑的路线一样,但距离不同。但是,为了抢最早的那批客人,出车就得早。我七点出车,他就六点五十,我六点四十,他就六点半。到最后,我们每天五点就出车了。

    这种跑法,谁跑谁一肚子火。而那天一早,我们车刚出去就看到,前面路口被堵住了。周兴武上去一看,没两分钟就跟人吵起来。我赶紧拉着司机一块过去看,原来堵路口的,是另外一辆车。

    他嫌我们抢客,就堵着路口,他不跑,我们也跑不成。

    这种蛮不讲理的做法,自然难以忍受,我也就和他吵了起来。

    越吵越厉害,但因为我周兴武加上司机三个男人,看他们就俩人,有些想动手。对方就开始打电话叫人,说要把我们车给砸了。

    他这一个电话,让我和周兴武也恼火了。做生意做到这份上,还做个屁啊。

    当下,周兴武打了电话,我也拨了一个朋友的。那个朋友是做砖窑生意的,也是每天跟人抢活闹事的主。一听我这边要帮忙,当下就说了句:哥们等着,马上到!

    对方的人恐怕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电话下来没五分钟就到了地方。这一来,起码十几个。我和周兴武加上司机一看不对,赶紧就往车上跑,直接关了车门。

    那批人上来抡起棍子就砸,车窗玻璃被砸了个遍。不过,他们也没上车,只在外面叫嚣着。

    周兴武气的,那脸色我现在还记得,不比红鸡蛋好多少。

    对方围了不过十分钟,周兴武的人就到了。不过,来的有点少,好像只有八个人吧。

    周兴武一看人到了,立刻就下了车,嘴里骂着:草你们吗的,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双方开了打,我们也不能在车上看着,也就卷了进去。

    说起打架,我还真不是什么能手,加上心不够狠,没揍着人,倒是被人抡了几棍子在背上。

    开打没几分钟,就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就呼啦啦冲上来一片人。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人一拳打翻在地。

    紧接着,我就听到朋友的喊声:我草,给我砍,狠砍!麻痹的周文,你他妈跑哪去了!?

    我赶紧趴地上喊:我在这呢!

    站旁边正踹我那人一听我喊,顿时愣了,嘴里念叨一句话,让我始终牢记:草,打错人了!

    我们两方人,把对方揍的够呛。但之后,事情却越来越麻烦,谁也不肯轻易退缩,天王老子来劝也不行。我一看这势头,就跟周兴武说,要不把线和车卖了吧,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周兴武开始不同意,但经过我劝说,也只能这样做。要不然,每天别说拉客了,光砍人就够忙活的。而且,这段时间光派出所什么的我们就进去好几趟,医药费都花了好几万,更别提拉人来打架的人情债了。

    只是,这条线的事闹的众所皆知,谁也不肯轻易接手。最后,还是卖给当地一个地头蛇才算完。

    这个生意,不但没赚到钱,反而赔了五六万。一想起这事,我那段时间就直想拿脑袋撞墙。

    客运干不成,又亏了钱,母亲整日在我眼前唠叨这事。有时候被闹烦了,我直接就出门,也省的跟她吵架。

    那一段时间,我足足有一周时间没去店里,跟张慧也没什么联系。

    后来被老妈催的燥了,就去店里转悠,到了那,没看到张慧。店员告诉我,张慧已经三四天没来了。还有,店里的一些老客户也减少了,甚至还有人说,这些人都被拉到另外一家店里了。

    拉人?我有些纳闷,这些老客户都是我用大量折扣优惠留住的,怎么可能轻易被拉走呢?

    循着一个说着消息的老客户问,我弄清楚了那家店的地址,然后亲自跑去了一趟。

    那也是一家化妆品店,店面比我还要大一些,上下两层。楼上是专门的美容间,相当专业。一见人进门,还有专门的迎宾笑着说欢迎光临。

    我进了门之后,果然看到几个老客户在那逛游,但让我惊诧的是,张慧竟然领着他们在化妆品柜前介绍着。

    这是怎么回事?

    我隐隐约约能猜出点什么,但还不能完全肯定。就走过去,直接拉住张慧的胳膊往外拖。

    张慧开始还挣扎几下,但一见是我,顿时愣了。

    我把她拉出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张慧开始沉默,后来我语气越来越冲,她就吞吞吐吐的说,这家店是她堂哥开的,因为生意不太好,所以才想着从我那拉人。

    我当时气的差点疯了,几乎要骂她:你堂哥怎么了?你堂哥开店就拉我的客户?那你一家子都开店,我客户就不要了?

    张慧说:只不过一部分而已,又没有全拉走,你急什么。

    我气的脑子充血,当场就说:你说话跟放屁一样!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说拉就拉?我让你管店,你就把人都给我拉走?

    也许她觉得这件事确实是做的不地道,就说:你别那么大声,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释,你先走吧。

    行,我走,你等着!我甩下一句狠话就走了,张慧也没来追我。

    说实话,要按当时的想法,我真想叫朋友来za了这店。但是,我心里又有点后悔,只不过帮她堂哥拉几个客户,这样说话是不是对她太狠了?

    但是,男人总得有点自尊,刚说完狠话就回去道歉?这不扯淡么。

    回到店里,我跟店员说:以后张慧再来,就是个普通顾客,谁也不准把店里账目客户名单什么的给她看!

    可能是明白了点什么,店员都点头没吭声。我气的脑子发胀,看谁都不顺眼,吵了几个店员后,就气冲冲的回家了。

    回家后,母亲知道这事,也有些责怪我。只不过几个客户,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张慧帮的又不是外人,是她哥啊,那不就等于帮自己人么。

    母亲越说,我就越是有些后悔。母亲拿着手机让我给张慧打电话,但我死要着面子,说什么也不肯打

    这事就这么过了十好几天,这期间,张慧一直没跟我联系过。而我碍于面子,也一直没主动跟她说过什么话。

    但是后来的某天,来了一个老客户,一见我面,就有些诧异地问:你和小慧怎么分手了?

    分手!?我比他还惊讶,我们虽然吵架,但还没谈过分手啊。

    听我这样一说,那客户更惊讶了,说:我上个星期看见他和一个男的在逛街呢,一搂一抱的,我还想,你们俩感情不错,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听他这样说,我的脸顿时就沉了,估计是个人就能明白,我不知道这事。

    那客户也没多说什么,东西都不买就走了。等他走过,我拿着手机到外面,立刻就给张慧打了电话。

    对话的内容记不太清,只能叙述加现在的联想。

    喂……

    张慧,你在哪?

    在家,什么事?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我心顿时一沉。

    我听人说,你跟别的男人一起逛街?

    这句话问完,我的心立刻就狂跳起来。如果她真的说自己有另外一个男人,我怎么办?

    张慧在那边沉默了一会,我又追问一句:到底是不是?

    她才说:你就当是吧,咱们分手吧。

    我草你吗!

    无论忘记多少,我都不会忘记这句话,就连欧阳兰,我都没骂过她。因为,欧阳兰是因为钱离开我,而张慧,却是因为别的男人。

    因为父亲母亲的事,我对于第三者,无比的痛恨。母亲在接触欧阳兰的时候就提醒我说,欧阳兰喜欢花钱,这样的女人太物质,小心被有钱男人勾走。我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把握住自己的女人。只是我没想到,欧阳兰没有那样做,而张慧,却完成了!

    骂完之后我就挂了电话,但是,我越来越愤怒,立刻又给她打了过去。

    你想骂就骂吧。

    我死握着电话,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等着,老子不让你把你全家砍死都不算完,你给我在外面找男人!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这事和我家里人有什么关系!

    你别跟我废话,你给我等着!

    张慧可能真怕我做出这种事,就说:你别来,我去你那找你跟你说清楚。

    你别来找我,老子丢不起那个人。有本事,就把你野男人一块带着,带上岛咖啡那等我。他不是牛B吗,我草!

    张慧答应了去上岛咖啡,我打车去那,等了她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到了。

    到了我面前,张慧脸色很不自然,我拍拍桌子:坐吧,等着我请你啊。

    张慧坐下后,说:我们俩分手吧,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斜眼看看她:你说算就算了?

    张慧说:你不要乱来,他也是混事的,闹出来都不好看。

    操你妈,你以为我怕他!有本事,你就把他叫出来试试!我气的拍桌子叫。周围的人都瞪着我们看,服务生走过来似乎想说什么,我眼睛一瞪,指着他就骂:你麻痹的再过来试试!

    张慧站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你别在这闹,我们出去说。

    有什么好说的,有话就在这说!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被她拉出去了,因为她很用力,而我,舍不得真的动手打她。我这辈子可能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自初中毕业后,再也没跟女人打过架。

    出了门,我们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张慧说:这个事就算我说出来,你肯定也不信,我也不想说。反正,我们分手吧。

    我信不信,你都得说,不说试试!

    张慧低着头,突然哭了出来。

    你哭个屁,还委屈你怎么了?你找男人,还是我的错?

    张慧一边哭,一边说:我是被他强奸的!

    我顿时愣了,强奸这个词,离我似乎很遥远,但此刻,却近在眼前。

    张慧说,那天她和朋友一起去KTV唱歌,然后朋友又叫来几个男的。那几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带了K粉摇头丸。那几个男的进来好像都喝了酒,有点动手动脚的,碍于朋友的面子,张慧也没立刻就走。后来,他们就开始吸毒,张慧一开始不愿意吸,但后来被朋友引诱,忍不住试了下。

    之后,她就觉得有点迷糊,等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

    我听完,顿时觉得脑袋跟炸了一样,一片空白。

    张慧哭着说:我能怎么办,他家里有钱有势,我就算告也告不赢。他说,只要我不告,就跟我结婚。

    跟你结婚……我重复了一句。

    张慧说:我知道,你们男人最看不了这个,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你还能要我吗?你妈那性格,能让你要一个被人强奸的女人吗!

    我沉默了,说实话,别说我妈百分百不同意,就连我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如果作为一个好男人来说,或许我该对张慧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但事实上,我非常介意,我他妈比谁都介意。

    你麻痹傻啊,人家喝酒还动手动脚你都不走!摇头丸?那种东西你也能碰?还强奸,你没那个想法,你跟人家喝酒干什么?我冲着张慧大吼大叫。

    之后的一些话,我不想再提了,因为没有什么意义。总之,我与张慧分手了。她的理由是,知道我无法接受她。而我,我有什么理由?或许我真正的理由就是,的确无法接受吧。

    张慧这件事,我没有跟母亲说的太清楚,并且不准她跟张慧联系。母亲也是个要强的人,就说这种女人,她不要。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但直到最近我才知晓,她没过几天,就和张慧见面了。整件事,她完全知道。

    现在提起这件事,母亲反而会说:其实那事也怪不了她,你要真坚持要她,我也能同意,就你一个儿子啊。

    但我呢,直到如今,我依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那样的张慧。虽然这种事是因为她交友不慎,但其中有一部分责任,还是要归罪于她。如果她在对方动手动脚的时候就走,如果她没有吃那些东西,甚至如果她没有跟那个男人真的在一起,而是立刻就告诉我。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事,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

    或许对她来说,离开是对的,但对我来说,是极大的错误。

    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喝稀饭。如果真的穷到吃不起饭,我会卖血让她吃好的,然后努力让她吃的更好。但是,我无法忍受不能与我同苦。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只能喝稀饭,那只能说,我连稀饭都喝不上。因为,我不会比我女朋友吃的更好。

    这种事情,也许很难说服你,因为每个人想法不同。

    谢谢各位的回帖,明天还要忙,要睡了,各位晚安。

    如果明天时间允许的话,下午会继续写出来的。

    看了网友的发言,没什么感慨,对于那位骂人的,我只能说,你真年轻,比我热血多了

    225楼的网友说的很好,有钱就会有很多女人,这句话我很赞同。

    张慧和我分手后,那一段时间我很低落,有一天,就被几个朋友拉去了舞厅。

    舞厅我活到现在也没进过几回,因为我胆子很小,我很怕闹事,怕出人命。而且,我受不了别人把音量开到要爆楼,那太吵了。

    但几个朋友说的好,人生苦短,有钱者长乐,没好女人怕啥,拿钱za!

    呵,我自认为还没有钱到za出女人的地步,而且,也没那个兴趣。但欧阳兰和张慧的事,让我看清了一点,在没遇到真正的好女人之前,也别让自己当个真正的好男人。

    或许会有人对我这句话进行批判,可我怕什么呢,一句话而已,还能吃人不成。

    进了舞厅,我们找了个小包间,两个朋友大开着门,瞅着外面蹦蹦跳跳的年轻丫头,嘴里啧啧有味。我透过他们脑袋中间的缝隙看过去,的确不错,年轻,有朝气。

    欧阳兰和张慧都是年轻的女孩,但是她们和那些正疯狂蹦跳的女孩比,还是显得太老实了。两者之间,就好比袋鼠和蜜蜂。一个偶尔会大跳几下,但安静的时间居多,另一个则每天忙碌到死。

    年轻就是好啊,瞧那腰,那胸。一个朋友嘿嘿笑着,开了几瓶啤酒一人发了一瓶。

    我们正喝着,不知是谁叫了小姐来,他们几个恐怕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的一人搂一个乐呵起来。坐我旁边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女生,顶多十七八岁,妆也不算浓。这与我想象中的小姐,有很大差距。

    我一没心情二也不熟悉这,只是一边喝酒,一边有打没打的和她说两句。或许是觉得我话少,她就开始劝酒。我不好意思拒她面子,就喝了一瓶啤酒。在那坐了会,感觉实在没什么意思,因为我的性格决定,不可能像他们这样放得开。

    我跟几个朋友说了声,准备要走,其中一个朋友却拉着我,用眼神朝那个女孩瞥了下,问我:怎么样,晚上带出去住?

    我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算了吧,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们玩吧。

    那个朋友也没多劝,我边看着舞厅里蹦跳的年轻男女,逐渐离开了那里。

    出了舞厅的门,我忽然想起欧阳兰曾经对我说:男人啊,有钱就变坏,我看你有钱肯定也是个大坏蛋。

    我摸摸自己的脸,因为酒,红的发烫。我忽然想找到欧阳兰,对她说:即使离开了你,我还是没有变坏。

    忽然间有了许多感慨,有了很多回忆。

    我与欧阳兰的恋情,是一波三折,但最初她刚来的那段时间,却是最美好的。

    那时我们三个人住在两间小屋里,母亲一间,放着家具和床。我和欧阳兰的那间,却是一个小厨房。

    炎热的夏季,如同今日一般,我会在夜晚狠狠搂着她。她的皮肤很光滑,却带有一丝细润毛发的触感。我喜欢她的嘴唇,小巧而柔润。接吻的时候,我会吸允着她的嘴唇,那柔滑的感觉,犹在眼前。

    我喜欢欧阳兰,即便和张慧在一起,我依然忘不了她。

    我与她的恋情,在搬进新家后,就有了变化。这种变化,伴随着经常的争吵而落幕。欧阳兰很多次说过,如果我们还住在那间小厨房里,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

    人都会后悔,我和她都后悔从那里搬出来。可人都要向前看,我和她都要努力向前走。

    有人说,前方是美好而充满希望的,但我却发现,我与欧阳兰的路,只有后方才是最美的。

    我们就如夕阳落日,越走,夜就逐渐降临。星空洒的不是迷醉,而是无法拨开的雾。

    你会一直爱我吗?这是她经常问的话。

    我一直都回答她,如果你听话……

    可即便她不听话,我仍然没有放弃她,为了她,我甚至摆了我父母一道。

    算了,这事说起来很有些麻烦,等以后再提吧。

    那天从舞厅离开后,我就放下了心里所有的重担。无论张慧是对是错,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没必要再去想。对于我这种性格,母亲最经常说的两个字就是,冷血。

    哈,如果冷血能让人忘记一切的话,我想这个世界上甘愿冷血的人不会少。

    和周兴武开客运亏了五六万,这笔钱不算少,毕竟我如今的资金不多。

    还剩下十来万,应该干什么好?我想再开个分店,但是这个化妆品店的知名度,只是在周围,并没有完全扩散到整个城市。贸然开分店,很有可能造成资金压力,万一周转不过来,就是个大麻烦。

    所以,我的目标还是放在扩大影响力上。最起码,让这个城市里的人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化妆品店!

    扩大影响力的方法,无非就是广告和宣传。

    但是,广告费用太贵,便宜的只有车贴和传单。

    我想了几天,还是决定联盟。

    所谓的联盟,就是和其它生意比较好的店面联合起来,凡是在联盟店买东西的会员,无论所持会员卡是哪个店的,都可以享受一定折扣优惠。对于哪些店面发展进联盟,我也想好了,所谓衣食住行,住行这两方面肯定没办法,只能从衣食入手。

    在店附近两公里范围内,有好几家这种店面,生意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专卖店。

    我个人认为,专卖店的范围太窄,很难和他们合作。

    之后,我带着几页计划书,上门找了那几家店主。他们对所谓的合作很有兴趣,我们就具体的细节问题,商量了很久,最终才确立了销售方案。这其中,就包括怎么宣传,怎么打折,怎么做活动等。

    这个计划书或许对一些网友有用,但因为很麻烦,就不发出来了。

    既然是联盟,自然要有名字,我们几个店主商量了一番,定了名字为佰全商盟。商盟的图标,是我自己设计的,还算不错,现在就不发出来看了。

    尤其是联盟性质,因此宣传方便就方便多了。一次宣传,可以连带五家店,这就等于缩小了资金投入。而之前所计划的电视台广告宣传,也可以放心进入。

    对于电视宣传,那几家店的店主原先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们认为投入太大,有风险。

    但我解释说,既然是商盟,而且是市内独一无二的商盟,一定要让人感觉正规。如果的人对于小摊贩已经不感冒,越是正规,他们就越放心。要做,就要做大做好做强。

    事实证明,我的这种做法完全正确,短短一个月内,我们五家店的销售业绩,最起码增长了将近两倍。之后,有很多店就来询问如果入盟,对于他们,我并没有任意放纵,而是有选择的增加。

    按照我的打算,一个城市内商盟分店绝对不能太多,有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就最好。有竞争,才能有更强大的购买力。物以稀为贵,如果全市的店都属于我们商盟,那就等于商盟不存在了。

    三个月后,商盟的分店数量增加到二十家,基本上十公里范围内已经被完全覆盖。

    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就此成立一个所谓的公司,规范化管理。而这个时候,张慧却给我来了电话。

    她说,自己被那人打了。

    对张慧的感情,我已经变淡了。或许她不是欧阳兰那样的初恋,我忘的很快。虽然她说被打时我有些冒火,但转念想想,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被打,那是因为她选择了别人。

    因此,我对她说,那你报警吧,要不然就跟他分手算了。

    张慧说,想跟我见一面。

    我想了下,还是决定不见了。我爱的人,我会把她绑在背后,但我不爱的人,就是陌生人。

    或许是我长时间的沉默让她明白过来,她说了一句,算了,再见。

    之后,她就挂了电话,然而在电话彻底挂断前,我听到了她的哭声。

    张慧的哭声,至今仍让我感觉有些难受,但我始终忍住没去见她。母亲在得知这件事后对我说,如果想见就见吧,毕竟也谈过一段时间。

    我说,还是算了吧,她过她的,我过我的。要是跟我谈过一段时间,分手了就什么都来找我,那还叫分吗。

    化妆品店的生意蒸蒸日上,附近的两家店面都被我盘了下来进行扩大化经营。除了化妆品,我也增加了一些价格便宜的小商品,这一点,颇受那些学生的喜爱。

    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的人认识我,每天的应酬也多了,在家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

    钱虽然赚的多了,但我却感觉越来越空虚。我很想念和欧阳兰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每天下班回到家,可以有一个温暖的人被我拥抱着。

    我记得那时还做过一件很搞笑的事情,欧阳兰来这后第一个春节,她回家过的,一走就是二十几天。

    那段时间,我很想念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便把她的衣服罩在枕头外面,然后抱着睡。心里的感觉,有些甜滋滋的。

    如果一别就是两年,她的东西,在分手时都拿走了,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她的衣服。

    然而有一天,她却突然在QQ上联系我。

    你搬家了?她问我。

    嗯,没钱还贷,房子卖掉了。

    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她发过来一段话,你还恨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长时间。我还恨她吗?或许恨,因为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了。可是,我心里却找不到那种恨意。

    因此,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你怎么样,过的不错吧。

    嗯,一般,我爸给我弄了份财政局的工作。

    哦,那可以啊。

    嗯。

    我想了想,忽然问了她一句:找到新男朋友了吗。

    这句话问完,我忽然有些激动。在很久以前,我也问过她这样一句话:有男朋友吗?

    她当时的回答是没有,但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都有。我把她接来,实际上是做了一次第三者。

    找到了。

    我心里有些失落,毫无来由的失落。

    我点了根烟,问她:是干什么的?

    什么也不干,只不过他家里原来有几十亩地,后来被开发商买了。

    呵,有钱人啊,那不得好几百万。我心里更低落了,一直都想着让她后悔,可现在才发现,她的确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还行吧,就那么回事。

    我哦了一句,问她,还有事吗?

    因为得知对方比我更有钱,我已经不想再聊下去。或许这就是懦弱,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聊了。

    我们明年结婚。

    她发过来这句话。

    没等我安静下来,她又问:你来不来?

    我忽然间笑起来,这句话挺搞笑的。据说很多人在分手时会说,做不成恋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但是,我不是那种人,不是恋人,那就连朋友都不是。彼此见面尴尬,还能称作朋友吗。

    但是,我想去,我始终都想证明,就算她不离开,我依然可以让她过的很好。

    所以,我说:到时候通知我。

    欧阳兰的突然出现,说实话,让我有些烦躁。我忽然发现,即使她已经离开我,却仍然带给我巨大的压力。

    我很想证明,自己是好的,在她所认识的男人里面,我是最好的。但是,在金钱面前,我失败了。至于原因,难道我要去怪罪我的祖辈,没有在那时候多生几个儿子,多继承几亩地吗?

    这只是扯淡,很纯粹的扯淡。

    我想去买车,和欧阳兰在一起时,见到她妈第一面,她妈就曾经说,等你们有钱了,开车回来。欧阳兰的前任男友家里也有点钱,车接车送。或许在她结婚的那天,我应该完成这件事?

    只不过,我手里的钱只有三十万不到,想买辆好车根本不可能。更何况,我还要留下一笔钱做资金。为了所谓的证明而花掉我的未来,明显不值得。

    因此,我暂时忍住买车的冲动,转而想办法开发新的项目。

    化妆品店在商盟的作用下,已经基本达到了顶峰,但是,我不打算继续开分店。

    一来这样要浪费资金去做已经做过的事,第二,有了足够的声望之后,顾客会自己跑来我的店,哪怕他离得远。所以,开分店只不过是分走本就属于我的客户罢了。这,就有些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是,我打算成立公司,这同样需要一笔钱,必须精打细算。

    大致的算了一下,除去周转资金外,我能动用的,仅仅不到二十万。

    区区二十万,在几年前或许能让我心脏疯狂跳动,但现在,我却为这笔“小钱”而发愁。

    没钱的时候,想着该干什么好。有点钱了,还是要想该干什么好。

    城市里的发展非常快速,想做一个别人没做过的事情,异常困难。我想了很久,又和母亲商量一番,最终决定,走父亲的老路子,开物流公司。

    这个想法并不是突然就有的,而是早几年就有了。虽然和父亲相处时间不长,但欧阳兰曾经在他那里干过一段时间,我对于其中的流程,也有一定了解。而其中的利润和发展潜力,也足以让我看重。

    不过,物流公司并不是那么容易开,第一要有钱,第二要有人。有钱拿来买车,通关系。有人,则用来看场。

    而这种不愿,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变成斗殴。谁的拳头大,谁就能进来,你打不过别人,那好,再找个地儿吧。

    依靠我自己的话,肯定是不行的。我拿了计划书,找到那位开砖窑的朋友,询问了他的意见。

    08年的物流,可以说正处于高速发展状态,很红火,我那位朋友对这个也有点意思。

    我们两个商量了一周时间,最终确定了双方都出钱,而他出人的投资方案。

    最初的投资,我们两个人加一起也仅仅二十万冒头,只买了一辆二手货车。开办的点,则从我所在的城市,到临某城。这个点很近,利润空间不算太大,我们的打算就是先站稳脚跟,一个点一个点的往外打通。按照我的计划,一年时间,应该能够发展到拥有四个点。

    最初的两个点创立,非常的辛苦。不仅接的货少,更经常与其它公司产生纠纷甚至动手。我经常在想,如果没把这位朋友拉下水,恐怕那二十万就打水瓢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站稳了脚。

    依照我的观点,运输价格绝对不能马虎,不能因为抢就压价,这样最终只会赔本。因为我们是新人,还无法跟那些老家伙们拼底子。但是抢货,却是一门学问,明面上的价格不能压低,但我们可以背地里干。

    其它公司的客户,只要是在我附近的,我全部都一一记下。如果是新客户,不管他长期运货还是短期,我都在他们离开其它物流公司后,单独找到。

    价格上的优惠,让他们很自然的转到我这里来。因此在前期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很平稳顺利的度过了。只是中间有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谁泄了密,导致周围的物流公司联合起来压了我一次。

    那一次,几乎要垮了,眼看几十万要废掉,我一狠心,直接拿十万块钱送给了当地的X官。在他的压力下,这事就算摆平了。

    但十万块啊,虽然是我和朋友两人平均拿,但这十万,几乎是我们的老底子了。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那十万块的原因,我们的车每每进城都很顺利,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查。时间长了,一些客户知道我这没什么麻烦,也就愿意往这跑。因为有些人的货源可能不是那么干净,总怕被人查出点什么。

    干物流这行的,没几个不赚点黑钱,只要不是毒和那种要人命的金属管,什么都可以带。

    这半年多时间,我很少去化妆品店,因为实在没时间。关于创立公司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

    我思索着,等物流开好了就成立公司。同时,依靠商盟的影响力,把物流公司也给提上去。

    好不容易一切安顿了,有一天我去化妆品店的路上,又见到了张慧。

    这是半年以来,我第一次见她。此时的她,和从前完全不一样。整个人浓妆艳抹,穿着虽然时尚,却非常的暴露。我看了她几眼,也没上前去打招呼。

    有什么好说的呢,大家已经没了关系,从此陌路而已。

    生意步入正规,投入的资金逐渐回收,我没有急于开创新点,而是和朋友商量着先做选择。

    新点的创建对我们至关重要,选的好,就能大赚,选的不好,说不定就要增加成本。增加成本,就等于降低盈利,这是一个硬道理。

    我和朋友琢磨着,新点最好能选一个货流量很大的地方。虽然那里的蛋糕已经被大公司切完,但对于我们这种小虾米来说,总还能找到些渣滓的。跟着狮子屁股找东西吃,对豺狼来说,是最好的方法。

    新点很重要的,就是车的问题。

    虽然资金逐渐回收,但毕竟不多,而新点由于要创建在大城市,投入也需要很多。车是个很大的麻烦,如果出货量多,我们必须增加车,甚至要进行中转。因为我们的目标是首先铺满大半个省份,然后逐渐跨省乃至全国。

    思索很久后,我们决定先租车。虽然费用昂贵,比自己买要贵很多,但这也是没办法。只有等新点开办成功,才能慢慢添加自己的车辆。

    第三个点的创立,比最初还要困难。那里的物流,实在太多了,光是物流城,就有好几个。而且在那种地方,如果你还敢没事挖人底子,恐怕是要被弄死的。

    我们只能依靠现有两个点的客户,从他们那拉拢其它客户。没事的时候,就得自己到处跑,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问,看看他们是不是需要新的物流公司。值得庆幸的是,在新点开办一个月后,我们拉到了两家木地板厂商。他们的货物还没打出太大名气,但在这附近几个城市,却是众所皆知。

    这两个厂,在最初给我们提供了相当一部分收入,如果没有他们,恐怕我们都得去要饭了。

    三个点如一条弯曲的蚯蚓,在全国这张大地图上,开始了掘进。

    只是,后来因为物流市场火暴,我那位朋友卖掉砖窑场,把所有资金全部投入这里。而且,他更是拉走了我大部分各位,与我分道扬镳。

    这,几乎让我彻底垮台。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就不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在物流也开始闲下来了。业务有专门的业务员去跑,我这个当老板的,每天就是陪一些大客户吃吃饭,喝喝酒。

    有一天,在我临出门前,母亲忽然拉住我,说:今天你不能走。

    怎么了?

    今天你赵姨的侄女回来,喊咱们俩吃饭。

    我还得忙别的事呢,你自己去就是了。

    母亲坚决不同意,硬是拉着我去了。

    到了那我才发现,赵姨的侄女,原来是个高三的学生。哦,不对,那时她已经高中毕业了,正准备去学什么幼师专业呢。

    她比我小七岁,属于长相很甜蜜的女生。不过,高三刚毕业的学生,对我来说就和小孩子差不多。这两年我所接触的女人,都是步入社会的成熟女郎。

    我们坐在一家火锅店里,啃着肉,喝着饮料。

    正吃着,母亲突然冒出来一句:赵妮是属XX(属性不说了)的吧?

    赵姨嗯了一句,母亲又冒出来另一句极为突兀的话:那和周文正配啊!一个属XX,一个属XX,算命的都说好!

    我差点没把饮料给喷出来,抬头看一眼赵妮,她正对我笑,竟没反对母亲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店太热,我感觉耳尖跟火烧一样,赶紧端着饮料猛灌。之后,母亲和赵姨你一句我一句,竟把我们俩说的天上没有,地下也没有,河里也找不着的一对。

    赵妮这小姑娘偏偏还跟没听见似的,一边笑一边给我夹菜。

    这一顿饭吃的,让我无比尴尬。好容易吃完了,我直接拉着还跟赵姨说个没完的母亲跑路。再让她说下去,恐怕我当晚就能结婚了。

    路上,母亲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问我,觉得赵妮怎么样。

    我对她真是无语了,说:赵妮才多大啊,刚领身份证吧,你别在人家面前瞎扯。

    母亲笑着说:谁跟你扯了,你们俩的属性我真找算命的看过了,天生一对。哎,我跟你说,你别看她年纪小,你要真愿意,明天我就跟你赵姨说。不过,你得愿意等人家再大点,现在确实有点小了。

    说实话,对赵妮,我还真有点动心。人长的不错,性格脾气也好,她上初中的时候,倒是和我有些熟悉,只是前些年我有欧阳兰在身边,最近两年又忙的厉害,也就没怎么见过。

    母亲这样一提,我心里也有点心动了。但是面子总是要的,也就没好意思说,行,我等她就是了。

    不知道母亲那时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再提这事。而我,由于忙着扩展物流业务,也逐渐忘记了。

    09年8月份,8月23号,那一天晴,微风,天气异常的舒适。我能时隔这么久,仍然把那天记得清楚,唯一的原因就是欧阳兰。

    因为物流公司没什么要忙的,我也在家好好休息了几天。在那天早晨,我打开很久没上的QQ,忽然发现有一条欧阳兰的留言。

    我9月9号结婚,地址XXXXX,你来吗?

    我看了下留言的时间,就在前一天晚上。此时,她不在线。

    我很仔细地把那一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忽然想起一首印度歌曲,你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去,还是不去呢?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对现在的我来说,欧阳兰只不过是曾经的初恋,我对她已经没了丝毫的恨意。甚至想起曾经说过要让她三年后悔的话,都觉得有些幼稚。

    如果去的话,总觉得有些尴尬,而且没什么意义。可是如果不去,似乎又显得我好像怕什么一样。

    思考了很久,甚至还扔了几枚硬币猜反正,最终,我还是给她留言:去,准时到!

    回完那句话后,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她一直没回话,看来真的不在线。

    关掉QQ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存折。

    我要买车!

    化妆品店加上物流公司,这段时间我存折上的数字,已经超过五十万。留下十万周转,我取出了四十万,去了奥迪4S店。

    要买的车型,我早已经选好,08款A4。

    价格在三十万冒头,加上保险什么的,四十万已经差不多了。

    这款车我很早以前就想买,欧阳兰也跟我说过,它比A6更好看。尤其是前脸,有种跑车的魅力。

    如今,我也算完成了我们曾经的共同心愿。

    付款的时候,我本来想全额现金,但想了想,物流和化妆品都需要资金,还是多留一下吧。于是,就付了六成,剩下的贷款一年还清。

    不得不说,那时的汽车销售就做的非常好,无息一年还款,给我省下不少钱。

    算算时间,9月9,上牌肯定是不够了,只能用临牌。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是我第一次买车,虽然驾照在几年前就拿到手,但真正开车,却是第一次。

    一上路,我就有些后悔,或许不该这么早就拿车,起码也找别人的车先开几天熟悉路况。这猛地一上路,总感觉随时会撞上别人或者被别人撞上,心里的那份紧张,把买新车的喜悦彻底冲淡。

    从4S店到家里,只有十公里左右,但我开着车,却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这速度,要是让那些出租车师傅们知道,怕是要把我笑死。

    车开回去后,引来母亲一阵惊叹。或许她从未想到,我能买起车,而且,还是一辆不错的车。

    我跟母亲说了,9月9去参加欧阳兰的婚礼。得知这个消息,母亲明显愣了一下,问:她要结婚了?

    我嗯了一声,母亲沉默了很久,最终叹口气,什么也没说。我想,她或许是惋惜,欧阳兰,曾经被周围所有人认定,她一定会是我的媳妇。

    9月9,2009,天长地久。

    我9月8号出发,从高速公路去了她的城市。一路上,我都在想,当她见到我时,会是什么样。当她看到我开着奥迪A4,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她会不屑一顾,因为她老公,比我更有钱。

    但在我心里,却希望她能感觉到一丝后悔,哪怕仅仅是转瞬而逝的那一丝。

    欧阳兰所在的城市,很大,比我那地方要大得多。

    我到那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将近十三个小时的行驶,让我疲惫不堪。欧阳兰给我留了婚宴酒店的地址,我直接开了车打算去那住一晚。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个不停,虽然看惯了,但此时再看,却是另一番感受。

    欧阳兰离开我,已经两年多,她在我心中,已经逐渐淡去。只是,想起明日她会穿着婚纱,和另一个男人站在酒店门口,接受众人的祝福,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开了房,拿着房卡进房间,我第一时间就扑倒在床上。

    太累了,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疲惫,还有心。

    明天,明天就是我和她彻底结束的一天了吧。

    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但又有些忐忑不安。是了,我怕见她,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想了很多,我渐渐入了梦乡。在梦中,我见到了父亲,这个梦极为的恐怖,我是被吓醒的。

    我梦见父亲和我出现在火葬场,我看着他被推进火化炉,而炉火升起的一刹那,他却突然坐了起来。

    我想着,父亲活了!我对旁边的人大喊大叫:我爸活了!我爸活了!

    但是,火化炉里的钢板,却突然掉落,父亲沉了下去。

    我探出头去,却看到他站在地下对着我喊。他喊的什么,我没有听到,梦醒后更是一点也记不得。

    但是我却记得,我想拉他上来。也许梦是创造奇迹的地方,隔着几十米,父亲被我从地下拉上来。而他到我面前第一件事,竟然是张口吐了我一脸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只记得,他嘴里说着:我要你永远都……

    都什么?我同样记不得了,但我可以肯定,梦中的父亲把话说的很完整。而且,这句话极为的恶毒,因此,我才会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我心里有些恍惚,又有些惶恐。突如其来的恶梦,代表了什么?

    我信鬼神的存在,但我不信有人可以看到他们。那么,梦仅仅是梦吗?但父亲说出那句话时的恶毒表情,却清晰无比。

    我心中的惶恐,是有来由的。

    在父亲死前的四天时间里,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快点死去。他那时很痛苦,已经无力说话,就像一个傻子。

    我想他快点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分不清,自己究竟因为想让他快点摆脱疾病的痛苦,还是因为觉得他这样拖着会困扰到我。

    后一种想法,或许对很多人来说,都觉得如禽兽一般。我不想避讳这些,因为母亲经常说我,你很冷血,让人寒心。

    或许,我的确是一个冷血的人。

    而母亲在父亲过世后第二天和我谈起这件事,她说,或许那时你爸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他早点死。

    我想母亲的这句话,是说对了。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这样想,更何况别人。

    父亲死前太过痛苦,他想要抽掉肚腹中的积水,但是,因为情况太过危险,必须要签字。当时他的身边,只有我母亲在,但母亲已经与他离婚。

    给他的妻子打电话,对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来,让父亲自己签字。跟父亲的兄弟也就是我的三伯父说,他说,我没法签,让他自己签。

    母亲告诉我,父亲在听到两人的回答后,终于还是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他已经无法签名,只有按手印。但此时,他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手印,是母亲拿着他的手,按在了医院的文件上。

    母亲告诉我,父亲按过手印之后,很沉默,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草你祖宗!

    这句话,因为父亲的离世,已经不知道是在骂谁。或许是母亲,或许是他的妻子,或许是他的兄弟,又或者是他的儿子我。

    我很怕父亲真的是在托梦,他是否在怪罪我,怨恨我没有照顾好他。母亲经常说,你爸一直到死都没跟你说话,一定是在怪你。

    是了,父亲一定会怪我的。我很想念父亲,想念那时他让我和欧阳兰陪他吃饭,想他那时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而苦笑,想他那时……

    我忽然觉得,父亲其实很疼我。在我小时候的一个冬天,他曾经脱下手上戴着的三层手套给我,只因我觉得天气冷。在我戴着五层手套依然感觉手指要寒到断掉的那天,父亲的手上,空无一物。

    我想哭,而我的确哭了。我真的很想父亲,我想他。

    欧阳兰的婚礼,订在中午。因为梦而早早醒来的我,在11点左右离开的房间。

    出了房间门,从那楼梯的扶手空隙中,我看到一对在门口伫立的新婚夫妇。男的个头没我高,但体型要比我匀称很多。而那个女的,或许因为漏背礼服的原因,看起来很瘦弱。

    我心里忽然激动起来,下了楼之后,我走到他们跟前看了一眼。

    是欧阳兰,的确是她。

    她比以前更瘦了。曾经被母亲用大碗米饭养肥的脸颊,已经凹了下去,下巴尖的如我第一次见到她那般。

    我抬起手,对着她笑了一声:早。

    她愣了一下,过了大概几秒钟,才对旁边站着的男人说:这是我朋友周文。

    那个男的冲我笑了笑,说:欢迎欢迎,快进里面坐吧。

    我嗯了一声,对欧阳兰说:你们忙,我先进去。

    欧阳兰也嗯了声,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说:你……

    她只说了一个你字,在我转身看她的时候,她又说:你先进去坐吧。

    我知道,她原本不是想说这句话,但我没有多问,在迎宾的指引下,进了婚宴礼堂。

    不得不承认,欧阳兰的现任丈夫,可能真的很有钱。礼堂布置的异常奢华,充满了浪漫和富贵的双重感觉。

    我随意的寻了一个桌子坐下,听着旁边的人聊天打混。不知过了多久,婚礼进行曲响起,司仪拿着麦克风走上台,开始宣布婚礼即将举行。

    我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兰和他的现任丈夫,就站在礼堂的入口处。他们手挽着手,笑的很好看。

    曾经,我与欧阳兰一同参加过三个人的婚礼,每一次,我们都会头靠着头,评论这场婚礼的好坏。并且,我们会商议着等到我们结婚,应该怎么举办。

    如果两年过去,人物皆非,与我商量婚礼的欧阳兰,由别人牵着手,踏上了婚礼的殿堂。而我,是见证这一刻的人。

    婚礼一步步进行,别人鼓掌的时候,我也鼓掌。别人欢笑的时候,我喝着饮料。我不想故作轻松,因为我实在提不起精神真的去祝福她。

    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欧阳兰离开我,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那么我会有什么感受?

    如今,我知道了,那种感受,就好似天要塌下来,心和脑海里,一片漆黑。

    婚礼仪式结束,就是敬酒。在到我这里时,我端着他们两人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新婚快乐。

    欧阳兰定定的看着我,足足有三秒钟。或许普通人觉得,三秒钟并不长,眨眨眼就过去了。但是当你有一件瞬间可以完成的事,却花了整整三秒时,你会觉得,这个时间很长。

    她看着我,忽然撇过脸去,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向了下一桌。

    我坐了下来,心里更加难受了,因为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眶红了。

    欧阳兰曾经问过我,什么叫爱一个人。

    我对她说,爱一个人,就一定要把她掌握在手上,无论花费何种代价。但如果你自认为不能给她幸福,那么就一定要放弃她,无论她多么爱你。

    欧阳兰也曾经问过我,什么叫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不是我的,永远都不是我的。

    我对她说,你是我的,无论你爱不爱我,我一定会让你变成我的。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会努力争取,因为你是我的,我会尽力。而如果拼尽全力,仍然得不到你,那么,你就不是我的。

    但我忽然间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在欧阳兰来的时候,我拼命的争取得到她,哪怕知道她有自己的男人。但在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却选择了放弃。

    这两个时间,我都爱着她,但过程和结果,却完全不同。

    如果她离开我时,我亦如初始拼命留下她,那她会不会留下呢?

    这个问题,我想这辈子都无法得知了,因为我不会去问欧阳兰。过去永远是过去,哪怕你现在有了答案,也不代表过去会按照答案来进行。

    再次见到欧阳兰,是在婚礼结束后第七个小时。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是和丈夫一起来的,看到他的时候,我想,或许她怕自己的丈夫多想吧。

    会面是带着礼貌性质的,她的丈夫很健谈,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整天下地种庄稼的农民儿子。只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行为中,却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最低限度,也是个痞子。

    一根粗大的金链挂在脖子上,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我看了几眼,笑着说:黄金涨价,你这链子升值不少吧。

    他笑着摆手:没多少,玩玩而已,又不靠这个赚钱。听我老婆说,你在XX单位上班?

    “我老婆”这三个字,极其刺耳,我心里一阵憋屈,摇头:不上了,现在自己开个小化妆品店,比上班要好点。

    哦,自己开店啊,那不错,一个月能挣多少?

    我想了想,说:没多少,万把块,够吃够喝就行了。

    他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斥着一种隐性的得意:万把块能干什么,溜几回冰就没了。

    溜冰?我当时没弄懂他的意思,还纳闷什么样的溜冰几次就能花万把块?只是,欧阳兰拽了拽他的衣服,没让他说太多。

    后来我才明白,所谓的溜冰,就是玩冰毒。这种所谓不会上瘾的新型毒品,似乎很受有钱的年轻人喜爱。我后来查了一些资料,还劝说过欧阳兰,喜欢溜冰的人,在散毒的时候,最喜欢用做爱这种方式。而毒性,却会因为这种行为而被另外一方以汗液等方式吸收。

    欧阳兰那时对我说知道了,会注意。只是,我不知道她如今是否真的注意了。

    而在那天,我们并没有谈太多,与欧阳兰,也只是随意聊了几句。那些话,没什么营养,无非是最近过的怎么样,以后怎么怎么样之类的。

    最后,欧阳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到时来送我。

    我还笑着问她,不怕你老公生气啊。

    她的丈夫摆着手说,一看兄弟你就是老实人,哥们我放心,没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说个时间,到时候让我老婆送你。

    我打算第二天就走,与欧阳兰约了时间,他们就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我默默在坐在床上,点了一根烟。心里,空荡荡的,叹气声响起,或许,欧阳兰的确是离开了我。

    离开的那一天,欧阳兰早早就来到了酒店,还给我带了包子豆浆。

    在我们没分开的时候,欧阳兰不喜欢吃早饭。只是,她的胃不好,每次都是我硬逼着去。我喜欢吃包子,她喜欢喝豆浆,我喜欢看着她皱紧眉头,抱怨着豆浆太多。而她,则喜欢笑眯眯的,趁着我不注意,把豆浆倒进我的碗里。

    同样,我喜欢装作不知道她所做的,安静的把多出半碗的豆浆喝完。而她,最喜欢的就是在之后一脸得意的告诉我,她把豆浆倒进了我碗里。

    和欧阳兰的生活,有太多的不如意,而在这些苦难中,却夹杂着欢乐。只是,乐极生悲,我们乐过,悲过,再见时,已经说不出是喜是悲。

    她那天穿着一身露肩背带,下面是牛仔短裤,这是她最喜欢的打扮,没想到如今还未变。

    因为销售,她的身材愈发显的平板,肩旁的锁骨很明显,一个深深的凹入,映入眼帘。

    吃吧,一会就凉了。她对我这样说。

    我看着她把装包子的塑料袋打开,哦了一声,捏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

    你不吃?我问她。

    她摇摇头,笑着说不饿,但我看得出,那笑容,有了一丝勉强。

    屋子里,很尴尬,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

    吃完了包子,我们一起下楼。在退房的时候,服务生看着站在旁边的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或许,她是在想,这女人不是昨天结婚的吗,怎么今天和一个陌生男人从房间里出来了。

    在很久以前,这种目光不会存在,即便有,我也不会在意。但现在,我却忽然想解释一声。

    我们两个出了门,欧阳兰刚要招手拦下一辆的士,我对她说:你在这等下。

    她哦了一声,眼中有着疑问。

    我到了附近的停车场,把车子开到她跟前,从车窗里探出一张脸:上来吧。

    她看了看我的车,一脸惊讶:你开车来的?

    我笑了声:嗯,刚买没多久,上来吧。

    她把车子从头到尾扫视了两遍,随后默默地上了车。我从后视镜看着她的脸,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车内的物品,脸上浮现一丝古怪。

    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呃了一声,过了几秒钟才说:不是我送你吗。

    我有车,自己开回去就行,哪需要送啊。

    她笑了一声,声音很轻。

    之后,我把她送回了她家。我一直没有回头,即便她下车,我也只是在后视镜里注视着。

    下了车,她冲我摆摆手:回去吧。

    我嗯了一声,多看了她两眼,唉了一声,准备开车。

    这时,她忽然弯下腰对我说:周文,你新号码是多少?留个联系吧。

    来的时候我就想过是否给她留个联系方式,那时的打算是,不给。我本想着参加完她的婚礼,我们从此就是再无任何关系的陌生人,留联系方式做什么呢。但此时,看着她那张消瘦的脸庞,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

    我可以拒绝与张慧见面,即便我们只分开几天。但是我却没法拒绝她,即便我们已经分开了两年半。

    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她,她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这次的笑容,很真,不再带有那种勉强。

    在她挥手告别中,我离开了那里。一路上,我都不断望着自己的手机,因为我没有她的号码。我在想,她会不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如果她不打,而我又没有她的号码怎么办?

    也许有人觉得,我是想再次得到她,但实际上不是,我只是期望,她能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许,在我心底,会认为这是她对当年所做的事情,一种变相的服弱。

    男人的自尊心吗,呵,有时候显得那么可怜。

    回家的路,尤为漫长,一首首的歌曲耳边回荡而过。

    高速公路,永远是那么单调。

    直到我回到家,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她要的号码,难道仅仅是礼貌?她真的,已经不再在乎我?

    有时候想想,自己挺贱的,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忘记她,却还盼望着,她能打来电话,甚至能告诉自己,我还爱你。

    男人,或许都喜欢这样,总是以为,自己在别人心里很重要。

    但实际上,男人就像败了的花,前一刻摘走你的人,下一刻会把你扔进垃圾桶。或许,她在路过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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