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苍台半亩居，石梁浮动上游鱼。”出自清代诗人董芸《芙蓉泉寓居》，描绘出彼时芙蓉街的特色；“芙蓉街故事多，吃喝玩乐样式多，甜沫油旋印刻画，茶香水甜似天堂。”这是青年作家尚启元在《芙蓉街》一书中对芙蓉街上美食的描写。多年来，芙蓉街在历史、文化及建筑等方面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记者通过采访梳理了芙蓉街的变迁史，了解老街的前世今生。记者许倩寇建伟
2001年5月拍摄的芙蓉巷牙医馆（已重建）
2001年拍摄的芙蓉巷
历史之变 何处石上流清泉
“我小时候，芙蓉街还是大石板路，能听到石板下水流的声音。”作为老济南，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作家陈忠对芙蓉街印象深刻。同样的一条街，发展至今变化巨大。
“明成化三年(1467年)前，芙蓉街还是一条泉水汇成的南北小溪，叫梯云溪。那时这里，溪流映带，碧波潺缓。”陈忠告诉记者，原来路西和路东分区明显。“溪的西岸原有枕水人家，溪的东岸则属于德王府（现珍珠泉大院）的西苑。”
后来，清兵占领济南，德王府建筑大都被焚毁，清康熙年间，在德王府旧址建起了山东巡抚署，这才将西苑废为民宅。此后，梯云溪便有了东岸，逐渐出现了纵横交错的街巷，像平泉胡同、金菊巷、芙蓉巷、起凤桥街和王府池子街。
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这里依旧泉水绕流，溪流潺潺。“为方便梯云溪两岸往来，有人就搭盖上大条青石板，渐渐地，一条条青石板相接，梯云溪流经的地方，有的就成了暗沟，有的就成了明渠。有的人家就建在溪水之上，有的商铺就开在溪水之畔。”陈忠介绍，慢慢地，梯云溪便云集起了众多天南海北的商贾，到后来梯云溪就变成了一条拥挤热闹的街衢。
文化之变 雅聚之地何处寻
芙蓉街上景点不少，大多都有一定文化底蕴，也因此形成了一方文化特色。“芙蓉街因芙蓉泉得名，但在清朝时因为科举考试，关帝庙和文庙是学子必去的地方。”90后作家尚启元告诉记者。
“以前的芙蓉街是经营文房四宝、古玩字画、乐器、眼镜、服装、文教用品的文化商业街。再就是小百货店、裁缝铺、铜匠铺和银匠铺，后两者加工出售铜壶、酒壶、铜盆、手镯、长命锁、戒指等物件。”陈忠介绍，明清时，芙蓉街的四周多是巡院、都司、布政司、府学衙门，更是考生赴贡院考试的必经之地，所以，芙蓉街不仅仅是一条盛极一时的商埠，还是文人墨客饮酒赋诗的雅聚之地。
如今芙蓉街上还保留着会仙楼等鲁菜馆，但在尚启元看来，因为历史原因，现在的鲁菜多是文化交融下的大杂烩。“到了民国时期，一些达官贵人常光临芙蓉街，来这里吃饭。到了1945年前，把海边的海鲜、胶东菜与济南当地的菜色进行了融合，也吸引了一些外国人，芙蓉街的名声大震。”尚启元介绍。
历史上，芙蓉街在文化交融方面影响巨大。尚启元告诉记者，那时芙蓉街对于鲁菜的发展是有一定的传承作用的。“特别是清朝灭亡后，宫廷菜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没落，而在芙蓉街却一步步发展，随着后来老字号燕喜堂的建立，齐鲁大地的地方菜开始涌入芙蓉街，不同菜品相互融合并且开始有了真正的鲁菜。”
建筑之变 街中古建今安在
姜波，山东建筑大学齐鲁建筑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目前正在台湾做访问学者。昨日，在与记者断续的语音通话中，他向记者勾勒出一段芙蓉街建筑的变迁史。
“我们关注芙蓉街有20年了，曾对原来的每个住户都做过口述历史访谈，包括原住民是谁，曾做过哪些商业字号，因为当时的居民还没搬走，几乎每个院子都有原来的老字号店铺后人。也对街上从南到北每个建筑做过测绘，可拼出一条街的历史。”姜波说。
在姜波看来，芙蓉街是条历史文化街，但它从不拒绝现代化。“它的历史伴随着老城，与济南府城有同样悠久的历史。但它不拒绝现代化。它的变化，我觉得第一个是民国初年，1913年出现了教育图书社，这座建筑也是当时旧城最新式高大的建筑，大楼外部带有巴洛巴的装饰手法。街上有很多现代的商业店铺，像广立顺百货店，用了当时很新颖的建筑手法，是旧城近代商业的代表性建筑之一；街上还有很多洋式的建筑，其中著名的有卫生镶牙馆、中英大药房等……从这些建筑上看，其实芙蓉街是一直都走在时代变化当中的。”
“另外一个变化是在上世纪50年代初，公私合营以后，这些过去的传统店铺开始改造，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这里成为以居民居住为主的街巷，但它的建筑风貌、尺度还在，我们测绘时，建筑风格都基本保留完好。”姜波告诉记者。
“我想对芙蓉街应该有这样一个逻辑。第一就是芙蓉街是什么？它是老城中心的一条文化街，是连接省城过去两个主要南北商业区的通道和联系文庙文化区域的一个传统文化街区。第二它有过什么？它曾有传统老字号、有典型店铺。第三它又丢失了什么？最后，它既然是条文化街，该如何找回文化？这是对历史街区和一个城市的文化的思考。”姜波说。（本版老照片均由明府城管理中心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