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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个人的1977一代人的高考记忆

    时间:2018-12-12 10:10:53  来源:新疆日报   作者:

    1977年12月10日,《新疆日报》刊登关于高考的报道。

    41年前的12月10日,全国570万名青年走进久违的考场。

    这一天,被载入史册:1977年,中国大学恢复中断十年的招生考试。

    因为这一场打破坚冰的高考,也改变着三个新疆人的命运。

    □文/本报记者梁伟

    新疆广播电视台记者王璇

    寒冬里的春雷

    哼唱着大喇叭里传来的《祝酒歌》的旋律,21岁的葛洛夫扛着坎土曼走进林地。这一年,是1977年。高中毕业的葛洛夫已经在昌吉园艺场当了三年农民。

    因为“历史问题”,葛洛夫的父亲从部队转业到新疆,他们一家从此安家昌吉。“当时出路只有两条,一个是参军,我是不可能了;另一个是当工农兵大学生,对我来说也是死路一条。”葛洛夫心灰意冷。

    此时,和葛洛夫同龄的王铁男,同样在地里忙活。从乌鲁木齐市第六中学高中毕业后,他作为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被安排在离吉木萨尔县城十公里远的一个知青点。“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表现突出的王铁男很快就成为青年队长。也是在这一年,放羊娃艾贝保·热合曼刚刚从乌鲁木齐县芦草沟公社五七中学高中毕业。

    或是安守现状,或是彷徨蹉跎,这三位毫无交集的青年,继续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

    1977年10月21日这天清晨,收音机里的一条新闻犹如一声春雷,让初冬的寒风中涌起春的暖流。艾贝保·热合曼回忆:“大喇叭报告,国家恢复高考!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加速流动。”听到广播的葛洛夫扔下坎土曼径直跑回牛棚,把消息告诉正在挤牛奶的父亲。沉默了好一会儿,父亲问道:“你行吗?”“我试一试吧!”而在吉木萨尔,生产队派了辆马车把王铁男拉到公社报名。

    他们无从知晓,正是在1977年8月,刚刚复出的邓小平召集“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恢复高考”——这打破坚冰的决策,让这三位身处边陲的青年,重新燃起希望。

    他们的命运,或许即将改变。

    听从祖国挑选

    接下来一个多月中,葛洛夫白天干活晚上复习,铅笔写短就套上芦苇秆,手指磨出了老茧;而王铁男找遍高中课本,煤油灯下熏红了双眼;“老虎吃天,无从下手”,艾贝保·热合曼与应用题和公式展开较量……只争朝夕,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三位青年全力冲击着改变命运的这一刻。他们知道,这一次冲刺拼的是实力。

    1977年12月10日。葛洛夫、王铁男、艾贝保·热合曼三位青年,和全国570万名考生一起,穿着厚厚的棉衣走进考场。

    “那天早上昌吉下了厚厚一层雪,尽管生了个火炉,但教室里依然寒冷,再加上紧张,我浑身打颤。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我写的是在广东罗浮山上小学时的欧阳老师。”沉浸于作文的构思中,葛洛夫忐忑的情绪渐渐平复。

    而让艾贝保·热合曼欣喜的是,老师家中的世界地图让他在地理考试中找到自信。“正好有一道题:南斯拉夫给中国赠送一艘远洋货轮,经过哪些水域?当时农村娃娃哪知道啥叫水域呀,但天天看地图的我,居然把这道题答上了!”

    王铁男未曾料到,常年记日记的习惯,竟然在作文中派上了用途。“一看到作文题,我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我们的老支书,他咋样关心知识青年,咋样教我们劳动……”

    三天的高考,就这样如梦般结束。对题,估分,懊丧,惊喜……

    这一年12月初的《新疆日报》报道,仅乌鲁木齐市就有11000多名考生参加了中断十多年的高考。他们中有工人、农民、复转军人、知识青年,既有应届毕业生,也有老三届。这篇报道的标题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听从祖国挑选》。

    知识改变命运

    “大概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场部的广播发了一个喜报:我场职工葛洛夫等几位同志被大学和中专录取,特此祝贺!”葛洛夫,1974届高中毕业生,被乌鲁木齐第一师范学校录取。就因为名字中的“洛夫”二字,他被分配到陌生的英语专业。

    “我考上了新疆师范学院物理系。虽然没有报这个专业,但我仍然兴奋无眠,只要有个机会上大学就行!”王铁男,乌鲁木齐知识青年,被新疆师范学院物理系录取。

    “等呀,等呀,终于等来了录取通知书:山东曲阜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系!喇叭一响全村都知道、全乡都知道,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艾贝保·热合曼,乌鲁木齐县芦草沟公社应届高中毕业生,被山东曲阜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录取。

    在570万名考生参加的竞逐中,全国共有27万学子脱颖而出。这三位毫无交集的青年,因为1977,因为高考,便拥有了一个共同的标签:77级新生。

    在孔子故里,在曲阜师范,艾贝保·热合曼完成了从维吾尔族放羊娃到一名作家的蝶变。“在人们的意识中,很难将一个维吾尔族同胞与孔子故里联系在一起。而我,一个来自边远省区的维吾尔族青年,对孔子以及儒家思想由陌生到熟悉,由接受到崇拜,完全归结于那种博大精深,那种无所不在的独特的氛围。”毕业之后,他做过教师,当过县长,曾是乌鲁木齐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党委书记、副局长。而他更看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这个身份,40年来,他发表的作品达150万字。

    从乌鲁木齐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后,葛洛夫回到他的母校昌吉市一中担任英语教师,桃李芬芳,育人无数。后来他又考入北京外国语大学,读完大学本科。

    “上大学的机会,对我来说特别珍贵,所以特别勤奋,每次考试要不到90分都非常难受。”从新疆师范学院毕业后,王铁男一直在新疆广播电视大学任教。他还有一个与他的名字更匹配的身份:登山家,铁男。“我喜欢冒险、喜欢登山、喜欢探险,执着地坚持了20多年。2016年底退休后,去年4月就去攀登珠穆朗玛峰。”

    1977年的那一次高考,改变了这三位青年的命运。时代赋予他们“天之骄子”“弄潮儿”的美誉。

    滚滚春潮,正在涌来。1977,让我们记住这一年。它是一个坐标,不仅是27万名青年人生的拐点,更是中国号巨轮扬帆远航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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