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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名家访谈】冯玉雷:以文学的视角审视敦煌文化遗产

    时间:2021-05-15 11:53:54  来源:  作者:

    名家访谈

    冯玉雷:以文学的视角审视敦煌文化遗产

    人物简介 冯玉雷,现任西北师范大学《丝绸之路》杂志社社长、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学人类学研究会甘肃分会主任、兰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自上世纪九十年代进行文学创作以来,冯玉雷出版长篇小说《肚皮鼓》《敦煌百年祭》《敦煌·六千大地或者更远》《敦煌遗书》及文化专著《走遍中国·甘肃宁夏》《玉华帛彩》《玉帛之路文化考察笔记》等。

    2021年4月24日,作家冯玉雷耗时12年,分为上、下两册的百万字长篇小说《野马,尘埃》在兰举办了首发式暨研讨会。

    这部以敦煌为题材,散发着罕见的“博学小说”“学者型小说”气质的小说一出版就在文化圈里激起了不小涟漪。

    它用小说笔法描绘了吐蕃王朝的崛起及唐王朝前期发展、安史之乱、河西战事、围困敦煌、唐蕃会盟等一系列历史事件,艺术再现了这一时期我国西北地区的部族争斗、唐蕃关系与社会风貌。

    小说的时空坐标非常鲜明,从唐高祖李渊秘密起兵直到晚唐,从雪域高原、河西走廊深远辽阔的大漠戈壁直到长安,人物多达数百,故事奇妙串联,从中可看出作者具有深厚的学养和数十年的积累沉淀,才会形成如此纵横捭阖的一朝喷发。

    法国汉学家汪德迈教授为这部小说题词:“这是中国唐代历史上的一次狂野的驰骋。”

    A 一次“狂野的驰骋”,要抵达何处?

    2008年,冯玉雷开始创作《野马,尘埃》。冯玉雷说:“为了创作,我通读了两遍法国汉学家戴密微取材于敦煌藏经洞卷子著述的《吐蕃僧诤记》。那段时间,几乎手不释卷,外出、休闲时也装在包里,随时翻阅。”就在这部小说即将“杀青”时,2012年5月,《丝绸之路》杂志社转企改制,冯玉雷因为创作了大量丝绸之路文化题材文学作品,被西北师范大学任命为新成立的甘肃丝绸之路杂志社出版传媒有限公司经理,兼任《丝绸之路》杂志社社长、主编。他利用业余时间,断断续续,直到2018年才完成校对、修改。

    实际上,在此之前,冯玉雷以敦煌为题材的文学创作方面已是成果显著,引起广泛关注。

    因为他在文学写作的同时,也进行学术研究。他的知识系统而渊博,让作品涉猎范围极其广泛,从敦煌学到人类学,从美术学到考古学。也正是因为他精于学术,小说中才有较多的“干货”,读者往往会有很多“意外收获”。

    《野马,尘埃》如何实现了这次“狂野的驰骋”,要抵达何处?近日,记者在西北师范大学采访了冯玉雷,听他言说《野马,尘埃》。

    B 小说是能够引起 读者求知欲的一盏灯

    兰州晨报:这部小说为什么会以《野马,尘埃》做书名?

    冯玉雷:《野马,尘埃》典出《庄子·逍遥游》:“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庄子是早熟的浪漫主义者,在战国那样艰难困苦时代仍然自由自在地生活,可称人生楷模。大学时代我曾经手抄过《庄子》,所有的章节都熟念于心,心旷神怡!从这个入口进去,我惊讶地发现敦煌世界与我生命中那隐而不显的追寻多么相契。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在这些当中又生发出多少星光故事、河流山川、刀光剑影、风电雷霜,还有人物群体,我要把它们都放进我的小说中。野马作为自由与野性的抽象符号,既是小说的中心意象,又是我文学理想与精神力量的寄托形式,将火焰般燃烧的生命力量和精神信念借助巨大的意象表现出来。从这里出发,它可以到达辽阔、苍茫的更远处。

    兰州晨报:《野马,尘埃》的主题是什么?

    冯玉雷:我国的敦煌与西域地区,是世界上几大古老文明集中的交汇之地。文明交汇,正是小说《野马,尘埃》的主题。文明的交融,往往伴随着人口迁徙、经贸往来、政治争斗、宗教传播、战争较量而进行,成为人类社会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因此,文明的交流与互鉴也成为推动历史进步的强大动力。可以说,自古以来,我国敦煌与西域地区的文明交汇,无论对中国各民族文化的发展、变革、繁荣,还是对域外各国各民族文化的发展、变革、繁荣,都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

    兰州晨报:对普通读者而言,《野马,尘埃》的阅读过程是一个比较艰难的过程,能感受到您试图创新语言形式,秦汉以来的史传体,中国古典文学的诗体语言以及对外来语的弹性接纳,都混杂在一道,像个巨大旋涡,这种密度让人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这会不会给读者的阅读预设下藩篱?

    冯玉雷:读书说到底是一件孤独的事,当然你发现有人也在读你喜欢的书,会有一种“吾道不孤”的欣欣然。在《野马,尘埃》里,历史叙事与神话传说的混合深描,一方面是我在承袭从《山海经》《搜神记》,直至唐传奇的叙事传统,另一方面,这样的方式让小说叙事性显得亦真亦幻,凸显西域特有族群、气候与风尚奇异而神秘的氛围。

    为了消解海量信息冲击时给读者带来的纷繁感和压迫感,我尽量通过语词让人物身份清晰,彰显个性……为了强化表达效果,我还有意让叙述者随着思想感情剧烈变化混用古代汉语、现代汉语、方言甚至流行语中的第一人称代词。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混用几乎贯穿我这部小说叙述的始终,戏拟及戏仿为叙事方式的又一个路径。

    兰州晨报:这部小说打破了惯常的写作方式,让人目瞪口呆:神话叙事中的一切元素这里几乎都有,唐代历史中的重大事件与人物这里几乎都有,当代人的生存语境甚至科幻小说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话语这里也几乎都有!

    冯玉雷:我也在有意尝试,让读者在身处阅读过程中的人始终能感受到一种陌生而又痛快的审美刺激。

    使用雅致的文言文的同时,还有浅俗的白话,如唐玄宗在给安禄山的信中写道:“可爱的小白痴‘三百斤’,朕本来要通过这个游戏提高你的文化品位,没想到推广这么难!还是用爱卿提供的、通俗易懂、利于快速传播的‘干瞪眼’吧!”

    在《红火卷·桑耶寺第贰组问答》章节里,我采用了新闻文体:据可靠人士透露,两位着装奇异的豪华派对盛宴形象代言人魔幻女和金珉珉抵达讼割,他们重金租用“清水盟坛”广场,忙不迭地开展推介活动。数位顿门信徒裸体游行,抗议“绯闻男女污染净地”,因为摩诃衍弟子卧轮将于七月十一日在盟坛讲经,预计参加人数超过五千。两位形象代言人声称也是顿门信徒,此举意在热场……

    紧绷之后,再松弛一下,这样的阅读体验是不是也很有趣呢?

    兰州晨报:您对自己的这部作品有何期待?

    冯玉雷:小说虽然不是史书,但小说是能够引起读者求知欲的一盏灯。《野马,尘埃》作为一部历史题材的奇幻小说,书中虽然有一些虚构的奇幻情节,但仍浓重地描绘了许多真实的历史事件、大量有真实原型的历史人物,很多读者,也会通过这本书引发对敦煌历史、敦煌文化,以及对我们多民族交流和融合史的兴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在其作品里记述了古典时期生存在罗布泊的一种鸟,叫“湖上牦牛”。这种鸟的生存状态很奇怪,常常积聚力量,然后抒情性地爆发出一连串不断变奏的鸣叫声,像牦牛。“湖上牦牛”专注地抒情,精疲力竭,瘫倒;再积聚,再抒情,再瘫倒。如此循环,不止不歇……

    我以它自勉,希望热爱我作品和写作风格的读者朋友继续关注。

    掌上兰州·兰州晨报记者 刘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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